《年会不停2》首发海报:张若昀白客职场笑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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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年会掀桌后,我成了公司头号违禁品
> 马杰克掀翻年会桌子的那一刻,他以为自己在整顿职场。
> 直到人事部把他的工牌换成“终身荣誉员工”,他才明白——他们不敢开除他,但把他变成了公司里最危险的“违禁品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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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场惊天动地的年会已经过去一年了。
众和集团的茶水间里,微波炉“叮”的一声,马杰克端着那碗热好的香菇鸡丝粥走出来,沿途工位区的声音会规律地低下去一瞬,又在与他错身后重新嗡响。不是恶意,更像一种参观效应——看,那就是去年在年会上把桌子掀进CEO怀里的男人。
他的工位没变,工作内容却变成了主要审核各部门的团建零食采购清单。办公系统里,他提交的任何审批流程都会秒过,像石子投入深不见底的幽潭,连个回声都没有。那场“英雄壮举”之后,集团用一层厚厚的、柔软的沉默把他包裹了起来。没有处分,没有谈话,只有一张突如其来的、烫金的“终身荣誉员工”证书,和一份再无人敢给他派实质工作的尴尬自由。
他成了众和集团一个活着的传说,一尊被高高供起、贴上“危险勿近”标签的摆设。
直到集团宣布启动“元域共生·价值闭环”转型,直到那个叫李燃的年轻人出现。
李燃是总部空降的“职场优化总监”,年轻得扎眼,穿着限量版运动鞋,说话时总带着一种“我正在改变世界”的迷人激情。他在第一次全员大会上,用全息投影展示着由算法定义的“员工价值流”,宣称要将众和打造成“每个伙伴都能极致释放潜能的生命共同体”。
老员工们在台下听得眼神发直,马杰克却在那份精美的PPT里,嗅到了比当年“广进计划”更刺鼻的味道。那是一种用最时髦的词汇,包装最冷酷逻辑的味道。
李燃注意到了马杰克。不是排挤,相反,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。他几次邀请马杰克参加他的“头脑风暴”,言语间充满对“前辈”那场著名反抗的“理解”甚至“欣赏”。
“马哥,你那一下,掀得好!破而后立嘛!”李燃拍着马杰克的肩膀,笑容真诚,“旧的不去,新的不来。我们现在做的,就是打破那些僵化的雇佣关系,建立更灵动、更自由的联盟!”
马杰克含糊地应着,心里那根弦却越绷越紧。他看不懂李燃那些“网状协同”、“个体赋能”的新词,但他看得懂周围年轻人被点燃的眼神,也看得懂几个私下抱怨“新工时制度”是变相加班的老同事,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在下一个考核周期被“优化”掉的。
风暴在一个周五的下午降临。集团全新的“潜能激荡”内部平台上线,强制全员接入。所谓的“平台”,实则是无孔不入的监控与激励系统。员工的运动数据、社交活跃度、甚至点外卖的营养成分,都被纳入一套复杂的“生命能量积分”体系。积分与绩效、福利直接挂钩,末尾者,将被“自然脱落”。
公司里弥漫开一种亢奋的焦虑。人人手腕上戴着公司统一发放的健康监测环,屏幕上的积分排行榜成了新的神明与魔鬼。
马杰克冷眼旁观,他那“荣誉员工”的身份让他暂时豁免于这套体系,但他感到窒息。他试图像一年前那样,写一封措辞严谨的风险提示邮件发送给管理层。邮件发出去不到一分钟,李燃的电话就打来了,语气依旧亲切:“马哥,你的担忧我收到了,很有建设性!这说明我们的系统还需要迭代,要更能包容多样性嘛!对了,下个月集团‘能量唤醒’徒步,给你留了个荣誉领队的位置……”
马杰克听着电话里的忙音,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,拳头砸在棉花上不是最难受的,最难受的是棉花反过来拥抱你,赞美你,然后温柔地让你闭嘴。
转机来得偶然。公司内部论坛一个匿名版块——技术升级的漏网之鱼——出现了一个帖子,发帖人是个刚毕业的女孩,哭诉因为生理期积分下滑严重,被AI助理“建议”主动申请“静默期”优化。帖子下面,零星有几条共鸣,很快又被更多“不努力就别怪规则”的评论淹没。
马杰克盯着屏幕,胸腔里那团沉寂已久的火,猛地窜了一下。
他不再写邮件,也不再试图找任何人沟通。他找到了那个女孩,又联系了另外几个被积分体系压得喘不过气的“沉默者”。他们在一个下班后的地下车库角落碰头,像特务接头。马杰克没说什么豪言壮语,只是拿出一个旧手机,创建了一个加密聊天群,名字就叫“违禁品收容所”。
他们开始用最原始的方式对抗算法:互相提醒刷积分的小技巧,分享如何在不触犯规则的前提下消极应对,甚至模仿系统的逻辑,编写了几段可以自动生成“正能量日志”的脚本,在群里偷偷分享。马杰克把他十几年职场摸爬滚积累下的那点“民间智慧”,全用在了这场无声的游击战里。
他们的“反抗”微不足道,却像几根细刺,扎进了众和集团光滑的新皮肤下。
李燃显然察觉了。平台的规则开始更频繁地变动,积分算法愈发复杂。一场面对面的冲突已不可避免。
集团为庆祝新平台上线举办的“元气之夜”派对,在总部流光溢彩的空中花园举行。音乐震耳,激光炫目,李燃在台上如同布道的先知,讲述着众和的光明未来。大屏幕上,实时滚动着全场员工的“即时活力指数”。
马杰克穿着那身唯一还算得体的旧西装,混在人群中。他手里没有演讲稿,也没有掀桌的冲动。他只是在一个精心计算的间隙,避开了所有试图与他搭话的人,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主控台附近。
就在李燃的演讲达到高潮,宣布将启动“终极潜能挑战赛”时,马杰克操作了藏在口袋里的微型设备。一瞬间,主屏幕上李燃激情四射的脸庞闪烁了几下,被替换了。
不是血腥的画面,也不是激烈的控诉。屏幕上出现的,是一张巨大、复杂却无比清晰的图表——由马杰克和“违禁品”成员们,根据这几个月偷偷记录的数据,绘制出的“众和员工真实能耗与价值榨取流向图”。那些漂亮的积分,如何折算成无形的加班;那些“自愿”参与的活动,如何侵蚀私人时间;那些被“优化”掉的人,背后是多少被忽略的真实付出……每一道曲线,每一个节点,都冷静、客观,带着数据的残酷优雅。
会场死寂。激光束徒劳地在空中的图表上扫过。
李燃脸上的笑容凝固了,他猛地扭头看向台下的马杰克。
马杰克没有看他,也没有看任何人。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,像一年前那样,迎着所有震惊、茫然、或若有所思的目光。只是这一次,他没有掀翻任何实物。他掀开的,是一层皇帝的新衣。
音乐不知何时停了。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中,马杰克转过身,步履平稳地朝着出口走去。身后,是僵住的盛宴,和一张映在每个人瞳孔里、巨大而沉默的真相图表。
他依然是那个“违禁品”。但今晚之后,公司里会有多少人,愿意在自己心里,也悄悄违禁一次?他不知道。他只知道,年会可以停,但有些东西,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