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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刷手机突然看到条消息——筱田正浩走了。说实话我这代人对他不算熟,但翻他片子列表时,《孤苦盲女阿玲》的海报突然从记忆里蹦出来。十五年前在电影资料馆看这片子,后排有个姑娘从开场哭到字幕结束,散场时发现她墨镜底下还挂着泪痕。
老爷子是1953年进的松竹片厂,那会儿黑泽明刚拍完《生之欲》,沟口健二正在筹备《雨月物语》。他跟着小津安二郎当副导演时,有次拍吃饭戏,小津突然喊停,非要他把桌上腌萝卜的位置往左挪三厘米——这事后来成了筱田正浩的片场必讲段子。不过真正让他开窍的是涉谷实,那位拍《请问芳名》的师傅总说:”把摄影机当手术刀使,得切开皮肉看见骨头。”
1960年《恋爱单程票》爆红那会儿挺戏剧性的。原本定的主演临时跑路,制片人急得在涩谷街头抓了个混血模特顶替。没想到这姑娘在火车月台追车的长镜头成了经典,后来法国新浪潮那帮人还专门研究过这个段落。筱田正浩自己倒觉得最好玩的是,拍接吻戏时男主角太紧张,连吃了十颗薄荷糖,结果女演员被熏得直笑场。
要说他和另外两位”新浪潮三杰”的区别,大岛渚像拿刀捅社会的疯子,吉田喜重是冷眼旁观的哲学家,筱田正浩倒像个摆弄人偶的匠人。《情死天网岛》里那段净琉璃傀儡戏,他愣是让活演员学木偶动作,摄影师得倒着拍——最后成片里妓女阿菊转身的镜头,裙摆展开的弧度跟傀儡关节转动的咔嗒声完美同步,这种变态级的考究现在很少见了。
1980年代他拍《卑弥呼》时更离谱。为还原邪马台国的巫术仪式,剧组真从冲绳找来神婆做法事。主演原田芳雄有场戏要生吃鹿肝,拍完直接送医院洗胃。最绝的是结尾那个长镜头,三百多个群众演员举着火把组成蛇形队伍,从黄昏拍到凌晨三点,最后胶片上呈现的光斑流动像活过来的甲骨文。
有年东京电影节回顾展,放他修复版的《暗杀》。映后座谈时有人问,为什么主角拔刀前总要先摸三下刀鞘?老爷子眯着眼笑:”江户时代的刺客都这样,鞘内层涂了毒粉,摸太多次会提前挥发。”这种考据癖差点逼疯美术指导,据说拍《写乐》时,连演员袜子上的家纹都要符合宽政年间的规距。
前两年重看《枪圣权三》,突然注意到个细节。武士决斗前在溪边洗手,水面倒映的云彩其实是前一天拍好的素材。这种”一期一会”式的拍摄执念,现在Netflix流水线作品里早绝迹了。想起他某次采访说:”胶片时代每格画面都是赌注,数码摄影让年轻人失去了背水一战的紧张感。”
翻他晚年拍的纪录片《东京审判》,89岁的老头子还亲自去档案馆翻麦克阿瑟的原始电报。最后一个镜头停在法庭速写师笔下的梅汝璈法官,铅笔线条突然晕开——原来是筱田正浩故意让摄影师在镜头前哈了口气。这种老派影人的狡黠,比现在那些4K高清的匠气有意思多了。
听说临终前他还在修改《螺旋状》的分镜稿,护士说老先生最后念叨的是”逆光不够柔”。这让我想起《孤苦盲女阿玲》里那个经典画面:失明的姑娘摸着雨后向日葵,花瓣上的水珠把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斑——当时觉得矫情,现在才懂那是他留给世界的遗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