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汀喜剧揭幕戛纳 小李子致敬德尼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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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的法国蔚蓝海岸永远飘着电影的味道。2024年5月13日那天晚上,电影宫门前的红毯被闪光灯照得发烫,昆汀·塔伦蒂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玩具水枪,对着天空”砰”地开了一枪,塑料彩带哗啦啦掉在主持人罗兰·拉斐特的西装上——这可能是史上最疯的戛纳开幕方式。”女士们先生们,让我们把电影搞得像这场闹剧一样精彩吧!”这个留着山羊胡的老顽童说完就溜进了影院,留下满场笑声。
今年评委席坐着位特别的人物。朱丽叶·比诺什把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,在记者会上转着手中的钢笔:”1984年我带着《卑贱的血统》第一次来戛纳时,连高跟鞋都不会穿。”如今她作为评委会主席重返故地,身旁坐着穿亮片西装的哈莉·贝瑞,这位奥斯卡影后正偷偷把薄荷糖分给印度导演帕亚尔·卡帕迪亚。比诺什说起评审标准时眼睛发亮:”好电影应该像突然照进地下室的手电筒,让我们看见平时忽略的灰尘在光里跳舞的样子。”
开幕片《起程之日》确实跳了支特别的舞。艾米莉·博宁镜头下的法国乡村,晾衣绳上的白床单被风吹得像海浪,患阿尔茨海默症的老妇人总把番茄酱涂在相册上。有个镜头让全场安静:老人突然清醒,对女儿说”你睫毛膏晕开了”,下一秒又陷入混沌。散场时听见后排有人在擤鼻子。
华语军团这次来势汹汹。毕赣带着《狂野时代》杀进主竞赛,舒淇顶着粉色短发在发布会上笑场三次——她扮演的AI维修师总在雨天出现,有个场景是她在漏雨的集装箱里给易烊千玺的机械臂涂指甲油。麦浚龙的《风林火山》被安排在午夜场,据说有观众看到金城武雪地枪战戏时打翻了爆米花。更让人意外的是周璟豪的《花漾少女杀人事件》,张子枫穿着校服在导演双周单元亮相,电影里她用圆规扎人的镜头据说让选片委员会当场鼓掌。
罗伯特·德尼罗拿荣誉金棕榈那晚出了个小插曲。莱昂纳多·迪卡普里奥致辞时说”他教会我怎样在镜头前放屁不穿帮”,台下笑成一片。79岁的老戏骨接过奖杯时,银幕突然播放起《出租车司机》的混剪,年轻时的德尼罗对着镜子说”You talkin to me?”,现在的他站在光束里微微点头,这个瞬间比任何获奖感言都动人。
电影宫后巷的咖啡馆永远挤满讨论电影的人。有个加拿大记者坚持认为《狂野时代》里会说话的扫地机器人是在影射ChatGPT,隔壁桌的日本制片人却觉得那明明是在致敬《瓦力》。争论到第三杯咖啡时,穿花衬衫的选片人突然插话:”你们没发现机器人充电时的电流声是《茉莉花》的变调吗?”这种典型的戛纳式争论可能要持续到电影节结束。
今年沙滩放映选了《一一》修复版。海风把杨德昌的台词吹得断断续续,但当洋洋举起相机拍云朵时,全场观众不约而同抬头看天——今晚的星星特别亮。有个法国老太太散场时说:”三十年前我看不懂NJ为什么对着墙哭,现在我的丈夫也变成那堵墙了。”不远处,董夫人》的4K版本正在卢米埃尔厅放映,胡金铨镜头里的山水突然有了IMAX的震撼力。
朱丽叶·比诺什带着评审团工作到凌晨是常事。有次被拍到在酒店阳台抽烟,手里还拿着《花漾少女杀人事件》的场刊。哈莉·贝瑞被问评审进度时做了个鬼脸:”昨天我们为某个长镜头吵了四十分钟,阿尔芭·罗尔瓦赫尔差点把咖啡泼在帕亚尔的笔记本上。”但真正的好戏永远在放映厅,比如《起程之日》里老妇人把假牙泡在红酒里的特写,或者《风林火山》中突然静止的三分钟巷战——这些画面会留在记忆里,比红毯上的礼服更持久。
最后一天下雨了。穿着雨衣的志愿者在收拾媒体中心的咖啡杯,某个中国记者还在赶稿子:”要说今年戛纳给我什么启示?可能就是罗伯特·德尼罗领奖时说的——好电影从来不是答案,而是提出更好的问题。”沙滩上,工人们正在拆除银幕架,海浪把前夜《一一》放映时观众掉的爆米花卷进了地中海。